生涯(7)1967年4月~1968年11月3日

1967年4月 中間道11號  海員俱樂部

1967年4月總算叫做有工開,就係跟隨父親學師做木工,地盤在尖沙咀,中間道11號,建成後今日係海員俱樂部

建築公司名字叫公和建築,木器承判係余康記,鋪頭在謝斐道,余康記係老豆啲老朋友,

跟住老豆學師做工,日薪12蚊,市道唔好,余康記拖糧,有汗出無糧出,無嘢做老豆同我都無偈?總之有拖無欠,做唔係問題,最慘材料到地盤,要搬上成層樓高的地下,人手搬上,7,8拾斤重實心木門,係咁孭上樓入樓內,攞命.

就係咁有拖無欠下,捱到8月地盤完工,又宣報失業.

1967年10月15日  堅尼地城  屠房

失業兩個月後,1967年10月15日大佬個師兄啟謀介紹下,去到間叫益利建築公司,續我墨斗仔生涯,地盤在堅尼地城尾,興建屠房,墨斗王師傅姓方,原本已有個墨斗仔跟墨尾,位墨尾係介紹我來位師兄細佬,再加多個我跟尾,師兄叫長謀.

姓方師傅好冷漠,多句都無,擺正師傅格,有日開工有條鐵枝在地面撠到我,於是乎整整佢?誰知畀佢罵,話整來做乜,我話撠倒人嘛,佢話撠嘛撠囉?真係不近人情.

好多時我跟師兄卓謀兩個人做,要爬上燒死牛煙囪頂,上到頂要爬出棚架,從未試過乜叫做腳軟?真的軟到腳唔郁,其實煙囪不算太高?只不過四周太矮,還是師兄爬出去.

中午食飯地盤有包伙食,每位計,大鐵鑊來煮飯,食飽飯後鏟塊大飯焦,地圖一樣卜卜脆.

67年暴動周時宵禁戒嚴,好多時急急要趕返歸.

可惜做咗一個月11月15日就炒魷魚,搞到介紹我來位師兄啟謀,好尷尬,黑晒面口,好唔好意思?

1967年11月29日  中環  遠東銀行

好不開心下,過了14天,同樣父親叫到,11月29日介紹個世叔,長叔一個地盤,廣益建築公司,長叔是地盤管工,在中環興建遠東銀行大廈.

地盤唔大一個普通鋪位大些少,業主是邱德根物業,地下做遠東行銀,上蓋做寫宇樓,地盤無請師傅墨斗王,由我來做,月薪270元,地盤好簡單,係行梯叫做複雜啲,只不過分分級數?層層一樣無難度,衰在得一個人做,彈墨度尺又點可以呢?

1968年

來到開工已近年尾,1967將過,農曆新年又到,地腳農年前剛建成,依然一個人做,到真正落完石屎開線,就機房大偈揪幫手.

有見及此,我就伸請把新出拉尺,美國Stanley拉尺,當時初出好貴,賣成15蚊把, 只得12尺長,拉出來可制住,度尺可以不求人.

終於有日請有人幫手,係個大陸新移民,三點三同佢大排檔飲茶,問佢飲乜?佢話飲普洱喎?但做咗冇耐就無做.

地盤正面德輔道中,不能停車,材料運到要入地盤內缷貨,然後地盤內聶架上,柱鐵陣鐵較長度,就要人手由外墻棚架,人傳人在棚架傳上,越高越用人多,一有失手就大鑊,電車路人來人往.

柱鐵上到樓面,就開工棟柱頭鐵,地盤正面德輔道中,左邊係一條巷,係條賣雀仔巷,聚集好多觀鳥人,樓建拾多層,睇住個扎鐵判頭舉起條鐵,正插落條柱位時,條友不知飲咗酒定無力,成條3米幾長30mm圓鋼筋,直飛而下,嘩!大鑊,條巷啲觀鳥人CQ梗?好彩穿落隔離棟舊樓梯平台,晾衫竹一樣,打橫晾響度?嘩!一額汗?

而鄰巷賣雀,周時好多雀走咗過來,有畫眉,白鶴同不同鳥類,結耩一層一層咁建,拾多層後跟住坭水進場,捱吓捱吓地盤差不多完工,最後地下銀行裝飾,雲石裝嵌開工.

由於長期一人工作,心灰意冷,而咁啱雲石裝嵌又請學師,於是乎轉工,換吓環境.

1968年11月3日離開廣益建築公司.

生涯(6)1966～1967失業,

1966年10月 失業後 年青人

農曆年過後繼續失業,而我們一班同齡友同樣失業,晚晚在維園雪履場附近聊天,

有我大佬,永森,華比,陳鍚廉,彭仔,波仔,除我同大佬外全部住利東街即現時喜貼街,而永森,華比以前未搬時係一起住,一起長大,其他是利東街間接相識,同時又認識到兩個女仔,一個叫Shirley一個叫Connie,兩個是學生,同讀灣仔維多利亞書院,兩個當時玩滑板,就係咁每晚如常遇見,咁就熟絡起來,連帶我們都玩起滑板來,個個失業大兵,何來有錢買滑板吖?我哋用塊甲板做成滑板形狀,雪履裝上板度,雪履場玩石屎路玩.

由於我住波斯富街,家包租整層400尺,時勢環境差,尾房吉床位吉,成班友時不時上來聚,有時人多就上天台聊,不時搞吓些不太花錢節目,游水,踩單車,落下bar咁.

Bar就兩個女仔帶去,黃昏時間去,優惠時段掛?中環娛樂戲院附近,要落地牢,記得好似叫馬來亞Bar,大鄉里我,都係女仔教女仔傍住上,舞池細細音響大大,當年音樂大多是Tom Jones啲歌.

經典些游水野餐,幾條友去白沙灣即現時杏花邨游水,無錢買食物,就各自屋企有乜帶乜,帶煲帶米,帶臘腸鹹魚之類,白沙灣就筲箕灣上柴灣道,上斜到頂下車,向海方向行,路好荒蕪,沙灘好多垃圾,行去稍為乾淨啲灣野餐,開餐游水,風向關係,海灣吹來好多嘢,有吹甩漁民啲泥鯭籠,籠內有魚,有石班魚好瘦,又彭仔潛水,竟然徙手捉到條沙鯭上來,有海鮮加餸,又飄來有椰青,鏧開照食可也,幾條友有個女仔,特別玩得開心.

又踩單車,粉嶺聯和墟租單車,一蚊租全日,就沿沙頭角道踩去鹿頸,沿途好多車好危險,記得途中有條長命暗斜, Connie炒車,跌落則邊草叢,好彩無事.

無工作日子係咁過,到1967年4月。

生涯(5)1966鐵器

1966年10月,跑馬地奕蔭街完工後就失業,一直去到年尾12月,農曆年將至,奕蔭街地盤大偈李軒,介紹佢姐夫過我開工,行業係冷貨,係做欄河鉄閘鐵器工程,工場在砲台街30號一間地鋪,做些小型工程,講好好似一個月100蚊,見差不多農曆新年,揾番些少買衫都好?

通常在鋪內開工,開料做的花籠,曬晾架,鐵窗之類,鐵窗開料要45度切割,當年還未有cut機,要用16磅大鎚來踩鐵料,由於要一鎚就要踩斷,所以要好準繩一鎚過,多鎚就會起展口,就要磨機執回,多咗功夫,地盤經驗底我,大鎚都還可以.

料開後要按裝,唉!按裝拾多層樓高,小工程無搭棚,嘩!料會跌,工具會跌,人會飛墮,好危險,有得做都咪攪.

終於做到年尾,講好100元,最後得70元,生意唔好喎?

70元薪水,後來35蚊買對皮鞋過年.

已經1967年1月11日,農曆大年初一.

過年後繼續失業.

生涯(4)1966跑馬地奕陰街.

1966年2月離開老虎岩金國戲院地盤,宣佈失業,無工開就諗起我啲英文,於是乎就去咗加露連山新法書院,從primary five 開始起.

去到4月我大佬有工開,於是乎跟住大佬,去咗瑪麗醫院,醫院內加建一座工程,公司名叫東山建築公司.

結果做咗一天,舊有老虎岩金國戲院管工,余威有工程揾人,咁就去咗跑馬地奕蔭街一個地盤,地盤好細,一個鋪位,一梯一伙6層高,公司名字德利建築公司,老板係趙仕端,係個業餘見習騎師.

人工照舊日薪10蚊,記得首日開工拜神,管工余威叫住,開頭開勢動工要順順利利,頭一鏟記住得鏟落堆沙度喎.

地盤細公司方面得我一個人,管工余威睇多個地盤,久不久就來睇吓,墨斗王游荣同樣.

日日如是每朝,波斯富街電車,叮叮到跑馬地總站,然後行幾步到地盤,而馬場亦晨操完畢,馬夫陸續牽馬回山光道馬房,而馬匹就近距離而過.

而每朝拿著工具沿樓梯上樓面,梯在地盤後便,同樣又係人家屋後便,有個小妹妹,日日如是,睇住我上樓梯開工,久而久之熟了,名字叫忘乜丁,每天好高興見住,有時還帶啲朋友仔,走來地盤門口玩見吓面,就係咁有了感情,到地盤完工,要拜拜,小丁好不開心.

地盤近馬場,賽馬以前分上下半場,地盤就近一帶,襯機會做生意,賣飯賣熟食,半場完馬迷蜂擁出來揾食,好熱閙.

記得有次工作閒散入馬場,由於老板係騎師,余威管工彈兩隻馬過來,虎將同新的爐,頭場虎將見習生賽,騎師正正係老闆,入場後我無跟買,結果虎將順利W咗,我所投注隻跑第二輸了,而新的爐同樣W出,我買的又係跑第二,所以好深刻,又會咁橋?散場後,還好入場前有跟買外圍,W二串一,結果贏番入場輸的.

地盤近馬房,請的女工都係馬伕啲老婆,老公係馬伕當然貼士多多,不過唔準居多,反而我貼的還準,有次5蚊外圍買三獨贏,三隻都W晒.

有時放工碰啱尾場跑一里二五,閘箱剛好電車總站,近距離睇馬匹開閘,真係好刺激.

又有日放工,傾盆大雨,天色昏暗,在地盤門口,見雨勢稍細,立即衝過馬路,幸好司機煞制得及,唔係就大鑊.

又記得1966年6月12日雨災,第二日返地盤,黃泥涌道,山光道口,嘩!滿佈垃圾,雪柜,傢俬,大大件從山光道沖晒下來,一片傢俬雜物海,簡直奇景.

1966年10月地盤終告完工.

而我又失業了.

生涯(3)1965金國戲院

離開漢口道地盤,還是老豆關係,世叔伯盧庭介紹下到余威,老虎岩一個地盤.

地盤興建一間戲院同一棟大廈.公司名稱新城建築公司,建築商地產商同樣係關氏家簇,

建成後金國戲院

職位依然係墨斗仔,地盤管工叫(余威),墨斗有三組,墨斗王(游荣),跟尾墨斗仔(張樹良),另組(余國鋒),墨尾另個師兄乜名就忘記了?兩組負責戲院,而我組墨斗王叫(帶文)負責建七層高大廈,有時戲院忙就過去幫手.

建成後大廈.

人工就多咗半,散工10蚊日,同樣返日有日,同樣由波斯富街62號六樓,每天晨早出門,步行出灣仔小輪碼頭,途中大排檔食碗粥腸粉,然後搭船過紅磡碼頭,然後7B巴士總站,到橫頭磡總站,再落條聯合道斜路,到老虎岩巴士總站,則就是地盤.

山長路遠日日如是,初來步到,大廈結構剛上建上二樓,師傅帶文當年好後生,相信升格師傅冇耐?冇耐就賴嘢,樓面放少條陣墨線,結果要自己動手,又鋸又鎚自行加番條陣坑.

地盤興建期間,最記得有日無人開工,當日1965/02/06就係廣東信托銀行擠提,全部人走晒去廣東信托排隊.

地盤釘板模,8條友合作判上判來做,有次拗撬,8條友鬥負氣放軟手腳,還差點打起來,都係嗰句人多意見多.

戲院建築第一次,見識多睇會多?戲院無柱橫跨空間大,陣樑之大,鋼筋之粗密,難得一見.

最後頂層就經典,陣樑之大,橫跨整間戲院,天面又有斜度,而鞏固支撐整個天面,的扎鐵同混凝土,要靠地下裝頂而上到天面,地下至天面之高?竟然係用搭棚裝頂,啲杉木駁上駁,啲竹橫拉掂拉,杉木一支支密麻麻,真的緊一個人才攝得過,工程須時,雨天晴天,最驚訝的有條扎鐵佬,入內拾回啲碎料,出來一雙腳都係血,話啲蚊能抬起個人喎?

地盤結耩終於完,輪到粉色,泥水進場,未見過如此百厭的人,一個泥水學師仔,忘記叫飛仔乜?條衰仔成日整蠱人,張所有師傅啲茶水壼倒晒,全部疴尿落去,搞到班泥水佬喊打喊殺.

戲院墻壁要隔音,批盪竟然係用上廁所工具,鮑魚刷粘上水泥,係咁質上墻壁,質成凹凸效果,真係估佢唔到.

今時今日進展到用噴漿.

觀眾弧形坐位,原來係1/4,1/4的墨線刻劃分出來,又長知識?

地盤太遠,好多時都留宿地盤,留宿都係同師兄張樹良住多,地盤看更係個巴基斯坦人,當年巴基斯坦同印度沖突,中國同巴國友好,看更同我講一個巴基斯坦士兵,10個印度兵全部C,可想而知人在香港,心在祖國.

地盤收工無乜節目,城寨距離不遠,好多時跟啲友入城寨,城寨黃賭毒,條機房佬手帶勞力士,啲友問有無胆入城寨,後來長袖衫蓋錶前去,我們大多掂行掂過,不敢逗留,結果無事.城寨有小電影,真人表演,有次去睇,在等入場其間,見有條細路,真係好細?不知佢老板定佢師傅掛?同佢買咗飛,說睇完好快啲返來開工喎?咁細個以經懂得食識性也?小電影通常三套後,就來次真人表演,工作人就叫著,有飛揸飛,無飛揸定?蚊,記得好似分紅黃飛票.

地盤行落些就華人永遠墳場,到時到候就揚聲器播出十誡,一乜二乜?聽到慣晒.

記得有次放工乘船返回灣仔碼頭,有條C伯父,鹹水草抽住包嘢,來問無錢搭車?於是乎比些少過佢,話口未返轉頭,又係佢?谷Q氣嗌打七佢,才雞咁腳走.

講到返工,搭完船就到7B巴士,巴士經何文田,好多學生返學,有個女學生好靚,白色衫,格仔呔格仔裙,每次我望住佢,佢都無抗佢,感覺大家都很渴望見到,日日如是,可惜我無胆去試,直至今日我都無忘記?有點遺憾.

地盤1966年2月起貨完工,公司全部人等解散,就係咁渾渾噩噩過咗這一年.

金國戲院,同樣敵不過發展,70年代拆卸建成今日金國大廈.

而則邊7層大廈,依舊存在.

以上圖片摘自網絡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