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涯(10)太古船塢1970/03/07~1973/07/02

1970年,建築業低潮,而雲石裝嵌亦時有時無工開,家姐是車手套的,間廠就在筲箕灣亞公岩尾尾,筲箕灣無嘢多,金鋪多船廠多,而家姐位工友老公係做漁船,在太古船塢木工部做工頭,俗稱蛇頭,就係咁介紹下,入咗太古船塢.

1970年3月7日,就入咗太古船塢,一間叫福安木工部做,日薪17元,每日有補水,星期日有工開就雙工,有輪夜通宵班,人工高好多.

木工分傢俬部同木工部,傢俬部顧名思義傢俬,房口幼細木器,木工就船上所有粗木器,如船面甲板,船倉內貨物防撞木枋,到極深到船底錨鍊柜底幾件厚木板,碼頭防撞的大大條木根.

而公司福安更加乜都接來做?連鐵器繩索鈎嘜位,銹蝕到梗咗纜轆都做?到新船下水都做.

當年所住地方,銅鑼灣斯波街62號六樓,每朝叮叮落西灣河,就近餐室早餐,然後船塢響號,8點鐘就開閘,工人就如貫入閘開工,各行走各行入閘位,拿自己號碼牌仔,記得我好似係2525?拿了牌仔,就行無舞雷公遠自己廠房,掛上牌仔箱,就正式開工.

廠房好遠,差不多廠頭行到廠尾,掛上牌仔後就返回自己locker,等蛇頭派工,派工後拿所需工具,便出船工作.

太古船塢就係咁一做,就做咗三年三個月零廿五日,1973年7月2日,太古發展地產,船塢同黃埔船塢合併,全部工人遣散,三年幾年資下,執番幾千元遣散費,就此結束太古船塢生涯.

放工離閘情景

太古船塢三年幾生涯,經歷很多事情,見識過,驚險過,傷心過,開心過.

雞仔

記得初來步到,乜都唔知?九叔蛇頭交帶落就靠自己,還好遇著個工友雞仔,較為好傾,開頭幾日總算好過.

雞仔大我好幾年,住宿舍,相信太古日子唔少?船塢老手,一有新船維修泊岸,條友就知頭知路,上船四處摷?好多時見佢摷到食物物件之類,船泊岸維修,好多時搬運工人收藏起些小貨物,未能及時拿走,咁就益咗雞仔這些人,有次見過有人摷到樽,大大樽紅牌威.

2021年9月4日收到肥佳來電,雞仔先遊走了.

太古結識咗一班後生仔,興致到下午隨時唔返,放棄半天工資,而蛇頭九叔住宿舍,就在閘口冇遠,九嬸愛打麻雀,啲友隨時一聲,就打個下半天,嗰時打的大多二五雞,25蚊邸.

到天熱一聲石澳,就成班友齊齊放棄個下午,走入石澳輰泳,工友大多住筲箕灣,有個係船廠太子爺,帶埋潛水樽,石澳後灘潛水,撈了成艇仔石螺,每人拿些返歸做餸.

年青人多自然多節目,游水打牌搞旅行燒嘢食,跳茶舞,以前跟得Connie多,都跳得兩吓,茶舞大多數彌敦道金漢夜總會,茶舞那時還是張圓圓,(張德蘭)在唱.

旅行溝女

同Connie還是唔清唔楚,還抱有點希望?對女來講都無意發展,免得誤己誤人,有次旅行見蘇思恩想溝個女仔,個女仔叫呀琴,都幾靚女,於是乎懶好心幫吓,聯絡吓傾吓,搞吓氣氛,誰知呀琴有意係我,結果我同蘇思恩面阻反目,自此就無偈傾,不過續後我係無去馬.

嫖滾賭

衰嘢自然有,過年幾條友大船過澳門,賭場穿梳,唔賭錢我只懂拉老虎機,有次拉出三個BAR爆棚,當年五毫拉一次,爆棚響鐘有70多元,亦有次在新花園,部機壞無須入錢,以為有著數不停係咁拉?結果職員來問拉夠未?又工友踩單車,無著衫真皮上陣,結果被司警警告,才知道法例男仕都不能打大赤膊,為咗慳錢不住酒店,幾條友在街上留連到天光.

孱仔角

年青滾嫖一定有,初哥我就多謝孱仔角,手指舞廳就第一次,就係老爺車,對住條女我都唔知點?嫖就吳松街,禮頓道都有,初哥我簡直啼笑皆非,最好笑工友周錦培,第一次嫖就中招生嘢.

孱仔角 2021年9月4日雞仔先遊,以為通知吓佢啦?誰知佢還早?2019年以經走咗喎?

頭破血流

太古難忘,有次維修隻英國掃雷艇,在一號排工作,要反手吊鎚,撞出條鐵閂,結果打空鎚,打中自己額頭,當堂頭破血流,工友用煙絲止血,才走去醫療室,醫療室車去灣仔鄧肇堅,結果被護士話,好用煙絲,後來清走煙絲縫了三針.

甩手飛鎚

有次在船倉工作,船倉兩旁排有防撞梳枋,木枋用鉄碼扣住,我哋工作係將鉄碼羅絲鬆開,鬆不開就用手鎚鑿爆破,當時我爬到頂爆破,誰知兩磅手鎚脫手,向倉底飛下,剛巧曾漢明在倉底,兩磅鎚中正佢胸口?心諗大Q鑊?又好彩無事?

肥佳柴油車

有次返夜通宵班,話就話通宵,實質點零鐘就各自找架步去瞓,天光出閘就賺佢一個通宵工資,夜更玩多過做,初來步到,每部門有部手絞起動柴油車仔,載貨用,第一次接觸,肥佳教玩,車就開動著,我一坐上去,肥佳乜都無講?車就向前行,大鑊?如何煞停?在鎅木房,密麻麻機器,左穿右插,不懂煞停,好彩條友趕來煞停,一額汗.

柴油車又有鑊金,又係肥佳,同樣夜班,當時在條頗窄斜路,下便就是唯一個旱澳,當時澳係無水,衰鬼開車我企車斗,開到好快落斜,開到左搖右擺,足之我整個人被西咗出去,人衝出就要狂跑,嘩!我對膝頭差點要碰到下巴,最弊前面就是個旱澳,衝咗落去實C無疑,好彩煞得停.

開河跳海

開河即係離開船塢,坐船出外,拋泡船隻維修,通常係件好差事,船拋泡大多西環尾對開一帶,船程往返需時,開河友一落船就大油筒做枱,排九十三張賭餐懵,唔賭的吹風睇景,可能季節關係,見過水手一串無餌鈎,係咁拉上拉落,好快成串酒排仔上釣,可能魚仔見反光就搶口?

開河有次賺外塊,外面判頭何沖,佐頓文字樓海邊下船,船拋西環對開海面,做的船換柜面,(船面地台),一碼碼木枋,由貨木船仔運到,要落木船埋碼,準備大船起重機吊上,我埋好碼,準備吊起,誰知不是一吓吊起離開木船,碼木拖著船尾,船頭自然挨埋大貨船旁,碼木就橫掃過來,人就自然縮低,碼木就停在頭頂?心一諗?老爺大貨船?老爺蒸氣起重機?萬一失靈?嘛變柿餅?那時不考慮,呯一聲,我就跳水式落海,然後水梯返回大船.

新船下水

公司福安不是做新船的,但一到新船建成下水,就要揾人幫手,做新船要晾起來做,一個個躉平均分播在船底,當新船建成後,整隻船要降落排度,就要用人手齊齊打甩躉同船底之間木尖,讓隻新船降落排,慢慢跣出大海.

每個躉一排木尖,幾個人分兩邊,齊拉繩鎚去撞,一個躉好幾個木尖,有些老手教路,雞聲未出就打,先打先著數,遲打越難打,船重量集中你個躉度,就難打喎?結果順利下水,難得有機會參與,見識到新船下水.

祥興大廈

工友大多住附近,孱仔角住祥興大廈二樓,不時上去玩啤牌聊天,又有個工友叫蘇思恩,同樣住祥興大廈樓上,而哥哥呀啟同樣做太古,而蘇思恩個家姐就係蘇杏璇,當年還未知佢係演員.

祥興大廈孱仔角介紹,同大廈一家家庭式包伙食,事頭婆有個女同個仔,個女衣著時髦靚女,係個粒妹,在官塘原子粒廠做行長喎?聽聞孱仔角同鄉華根想溝喎?誰知吃不到一星期飯,就被我溝了,好開心好興奮,起初睇戲帶埋個細佬去,到第二套明珠戲院就一個人,當日穿條裙上身披件斗篷,好時嘜好靚女,套戲講乜我唔知?只知我們好親熱,睇完套戲送佢回家,到門口還要佢鍚啖,才讓她返歸,嗰種滋味嗰種滿足,一路回家一路回味.

誰知好景不常,被佢娘親知道?同我講佢係寡母婆,下來旨意晒對仔女喎?我無回應.第二天個女約我見面,就在斜對面常去間餐室閣樓,佢帶同個女仔,同我講媽媽知道喎,話不準我們來往喎?我們分手喎,就把我送的匙扣歸還過我,匙扣係我大丸百貨買的,寫住安全第一字樣,我當時好失望,腦一片空白,不其然用手係咁搣,搣到匙扣爛晒才離開,離開烚吓烚吓,一個人從西灣河行回銅鑼灣返歸.這段短短拾天捌天超開心情,就這樣結束.

三年多又點止咁少事吖?都忘記喇?